Sandra Tersandra: 【Fact Check】馬仲儀有說「衞生署醫生人手只有過去的10%」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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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帳戶「碩鳴灼見」於2020年7月21日發表文章〈上海等地醫務系統接指令馳援香港抗疫整裝待發〉，宣稱「香港社會開始出現聲音，認為依靠香港自身力量很難戰勝這一波的疫情，呼籲特區政府緊急向中央申請救助」，更指有消息顯示特首林鄭月娥已經向中央政府求助。[1]

文章指香港醫療資源不足、醫護人員亦越來越疲累，更引述香港公共醫療醫生協會會長馬仲儀表示「現在衞生署醫生人手只有過去的10%，所有醫護人員均不斷加班工作，前線人員對疫情感到十分緊張及疲累」。

同日晚上，香港公共醫療醫生協會在Facebook專頁發表馬仲儀醫生的聲明，表明近日並未有接受文章作者採訪，文中亦沒有引述有關言論出處。聲明又指據估計，內容源自馬仲儀在7月21日早上接受香港電台節目《千禧年代》訪問時的言論，當中提及「這幾年來衞生署人手約缺少了百分之二十」。馬仲儀表明，「碩鳴灼見」的文章內容跟其言論有很大出入，希望該文作者盡快更正。（聲明起初誤稱「碩鳴灼見」為《文匯報》專欄，於7月22日早上更正。）[2]

然而在聲明發表後，《觀察者網》的「風聞社區」上有人發表文章〈香港一公衛協會大動作回應內地自媒體文章后，慘遭打臉〉，引述「碩鳴灼見」的回應指文章內容有確鑿出處，宣稱香港公共醫療醫生協會「被打臉」。[3]

「碩鳴灼見」的回應文章為〈馳援香港人命關天卻引來了惡心的政治話題〉，內文澄清並沒有採訪過馬仲儀醫生，指關於衞生署醫生人手的言論引述自《香港01》報道〈馬仲儀：醫護前線加班感疲累籲勿搶檢驗促在家工作〉，宣稱「如果需要更正，請聯繫相關媒體先行更正」及附上《香港01》網頁截圖︰

翻查《香港01》7月21日的報道內容，的確有引述馬仲儀說︰「衞生署同事，除咗化驗所，衞生署醫生嗰啲人手過去跌到10%，所以佢哋係不斷不斷加班。」[5]同日《明報》及《香港電台》均有報道提及衞生署人手不足等內容，並指出這是馬醫生在節目《千禧年代》的言論，但未有提及10%這個數字。[6][7]

翻聽7月21日《千禧年代》，馬仲儀於30分53秒開始說︰

「尤其是我都再想喺度反映返衞生署同事嘅情況啦，衞生署嘅同事啦，除咗化驗所，其實衞生服務中心嘅前線醫生護士，佢哋都非常疲勞。其實因為佢哋以往衞生署個人手呢已經係，呢兩三年嚟都係缺乏人手去到20%咁滯㗎喇。咁今次疫情呢，亦都係無可能——因為你公務員無可能——一下子加到好多人落去，唯有讓佢哋不斷不斷咁加班囉。」

《香港01》報道中其他引述馬仲儀的內容包括「私人機構要求員工出示陰性證明方讓他們上班」以及衛生署化驗的問題，亦分別可在節目28分39秒及31分30秒開始聽到。

由於報道提及的事件——調亂兩份新型肺炎檢測結果——於7月20日晚公布，《千禧年代》在7月21日早上8時開始，而《香港01》報道發表時間為早上9時42分，一個較為合理的推論是《香港01》記者錯誤引述馬仲儀在《千禧年代》的言論，把「缺乏人手去到20%」（欠缺20%人手）誤寫成「跌到10%」。

另翻查記錄，2019年6月5日，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陳肇始以書面回答立法會會議上陳恒鑌議員的提問中，附件6顯示衞生署醫生實際人手為462人，僅為編制人手575人（包括預計於2019至2020年度開設的職位）的80%左右，符合馬醫生「欠缺20%人手」的說法。[8]